重慶科技職業學院 | 朱爽           今天,提起筆,不知道該寫點什么。   窗臺的那束花,早已被陽光滋潤,看不到笑容,卻感受到了萬分喜悅。   它似乎又忘記了那些孤獨黑暗的日子,又或是早已獨自慣了!我想起了家,是那個家!   心里裝的東西挺多的,隨著時間的洗禮,忘卻了許多,或者說消化了很多。   但又總是有那么幾件事兒,就像落下根了一樣,無時無刻不牽扯著我的神經,難以忘記。算不上痛苦,更不值得高興。       那是一個雨天,雨不大,但路上的雨傘略顯密集,和平常也無太大區別。   耳邊傳來些許的嘈雜,我沒太在意,徑直往前走了去,微風從我身邊走過時,我輕縮著脖子!   不知是否是前一天睡得太晚的緣故,心里感到莫名的慌張,我繼續往前走著,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去哪里。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好的!   兜里的手機突然響起,是爸爸打過來的。短暫的通話讓我的內心停住了一會兒。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雨已經順著路人的傘流在了地上,腦袋里浮現的各種畫面,凌亂得很。   回到寢室簡單的收拾之后,我趕回了云南,今天的高鐵似乎比之前慢了許多許多,我盼望它可以快一些!   眼前滿是些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雙雙眼睛滿是血絲,我也早就如此。   當我走進那個陪伴我二十年的房子里時,我沒有見到那張滿是慈祥的臉,更沒聽到那聲無比溫暖的問候。我在嘈雜中抽泣著,我的奶奶永遠地離開了我,和爺爺一樣,離我遠去了!   冷靜了一會兒之后,我在人群中找到了爸爸,他并沒有看見我,直到我輕聲的叫了他一聲,他才注意到我。   父親說,奶奶走的很安詳。   看著父親微紅的眼睛,我拉著他的手,什么也沒說,他也緊緊握著我的手,什么也沒說。這就是最好的交流吧!本就是血連著血,心連著心的。       父親本是一個十分樂觀的平凡人,這一刻,他變得更加平凡了。   七年前,爺爺走的時候,我很慶幸我能夠陪在他的身邊,那時我十三歲,整天打打鬧鬧的我在那一刻無比安靜。   爺爺拉著我的手,我也拉著爺爺的手,什么也沒說。   直到最后一刻,我才悄悄躲到角落,擦起了眼淚。我們都知道,爺爺走的也很安詳!   父親和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出了遠門,爺爺奶奶把我和姐姐妹妹帶大。那時候啊,總是會為了一些小事和他們爭吵,比如因為每天的零花錢,給少了便開始發脾氣,爺爺奶奶也沒有慣著。   他們老一輩的思想,算不上先進卻也犯不著用“落后”來描述。在那個經濟不景氣的年代,節約才是可以撐起一個大家庭的良藥,這也是我現在才明白的一些道理。   父親也總是對我們說:“要記住爺爺說的那句話,當家方知油鹽貴。”父親也的的確確繼承了爺爺這種永遠優秀且先進的思想,在平凡的生活中。   幾代人的感情呀,或多或少有人很快會忘卻,也會隨時間和年代慢慢淡化。可對我而言,這不單單是因血緣才會有的情,這更是對生活的熱愛與無數個日夜相伴所積累的情,是親情,更是真情!     今天,放下筆時,依然不知道自己該寫點什么!   窗臺那束花,依舊被陽光滋潤著,看不到笑容,卻感受到了萬分喜悅。   它釋懷了那些孤獨黑暗的日子,又或是早已醒悟了!我記得家,我的那個家!   初秋的寧靜和祥和被緩緩飄落的樹葉襯托著,夏日的炎熱正緩緩退去,清晨倒是有了幾分涼意,或許夜晚也是吧! +10我喜歡

一大早,瑞勇就在新來的設備前忙的一頭大汗,他要加班加點的安裝完這些風塵仆仆從遠方運來的新型設備。把它早日投入到生產中去,給廠里帶來效益。   正當瑞勇大汗淋漓的用手中的管鉗緊設備上的螺絲時,一不小心,胳膊肘在設備上的齒輪上擦去了一大塊皮。鮮紅的血液瞬間順著胳膊滴到了地上。年輕氣盛的瑞勇,并沒有把這點小傷放在眼里,在另一只胳膊上擦了擦斑駁的血跡,繼續低頭工作。大約半個小時,胳膊越來越疼,血也一直在流,不得已,瑞勇只好放下手中的工作,來到廠衛生室,處理傷口。   為瑞勇處理傷口的是一位皮膚白皙,面容姣好的姑娘。姑娘麻利的用藥棉為瑞勇擦凈傷口上的血,又用碘伏做了消毒。囑咐瑞勇,要接連消毒一周,可以抽每天工作的空當來。   每次來,瑞勇都和這個舉止大方的姑娘閑聊幾句,一來二去,對這個新來廠衛生室不久又是鄰村的文燕有了好感。從那以后,每天上班下班的路上,瑞勇都會故意踏著文燕的旋律和文燕一起騎車走。瑞勇風趣幽默,文燕活潑開朗,一路顛簸的山路,開心的風鈴一次又一次的搖響在風中。   每天的上班下班,成了兩個人不約而同盼望的事。沿著一路崎嶇蜿蜒的山路,欣賞著連綿起伏,翠綠盎然的山林。每一季旖旎的風景都那么賞心悅目,并列的兩輛自行車,或推或騎的影子,總能在朝陽或夕陽下默契的重疊著,親密著。兩顆相互吸引,相互傾慕的心在春風秋雨的滋潤下,慢慢的在綻放中,堅定了與對方風雨與共的信念。   下午下班后,他們經常手牽手坐在半山腰的小溪邊,目送夕陽下晚霞旖旎著漂向遠方,聽流水潺潺的流淌。有時候會忘了時間,坐到月上柳梢頭,等漫天點點的繁星倒映在溪水中時,再戀戀不舍的踏著一地銀霜回家。戀愛中的日子,每分每秒都浸透著幸福,山含情,水含笑。瑞勇經常試探性的詢問文燕結婚的事,文燕也總是幸福而又嬌羞的低下頭。(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這樣幸福甜蜜的日子,又快又慢,瑞勇恨不得馬上就用大花轎把文燕娶進門,從此山水相依,比翼雙飛,相親相愛,美滋滋的過自己的小日子。   有一天上班,瑞勇騎車慢慢的路過文燕的村莊,卻左等右等,不見文燕騎車趕來。瑞勇一邊慢慢的邊向前行駛,一邊不斷的回頭張望,心中不禁暗暗的擔憂文燕會不會有什么事。   滿懷心事的瑞勇在廠門外的停車棚沒有搜索到文燕的自行車,就一路小跑,衛生室還是沒有找到文燕。沒理由啊,以前家里有事不來上班都是提前告訴我,不讓我在路上等了,怎么這次沒告訴我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瑞勇心不在焉的干完一天的工作,下了班就急急忙忙的趕到了文燕家,一進門,文燕一雙哭紅的眼睛,把瑞勇下了一跳。急切地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聽到瑞勇的詢問,文燕哭得更厲害了,瘦弱的雙肩可憐楚楚的抖動著。   原來,文燕有個哥哥,一直不務正業,平日里喜歡干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有好幾次,都差點把年邁的父母氣死。就在昨天下午,又去偷村長家的東西,被逮個正著。村長本來要把他送到公安局的,被兒子攔下了,原來,村長的兒子一直暗戀著文燕,暗地里曾經向文燕表白過幾次,都被文燕拒絕了。他是想借著這次放過文燕的哥哥,向文燕獻獻殷勤。   村長知道了后,就差人備好聘禮,押送著文燕的哥哥回家,要挾文燕的父母,如果不把文燕許配給他兒子,他就把文燕的哥哥送到公安局,動用關系,讓文燕的哥哥做個十幾年的牢。(美文精選網:www.meiwenjx.com)   可憐文燕那老實巴交的父母,畏懼于村長的權勢,只好答應了這門親事,并且按照村長的囑咐,不再讓文燕去廠衛生室上班。聽完文燕斷斷續續的講述,瑞勇只覺得五雷轟頂,渾身戰栗。他近似瘋狂的抓著文燕的雙肩晃動著,大聲的問道:“你同意了嗎?你不知道村長的兒子是個羅鍋嗎?你為什么不反對?你為什么要做你哥哥的犧牲品?這樣,對你,對我,公平嗎?”   “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反抗又能怎樣?我了解我爹的脾氣,他說出來的話, 九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這次,還牽扯到哥哥的前程。”文燕有氣無力的說到。   這時候,文燕的父親聽到他們的對話,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厲聲的對瑞勇說:“我們家文燕已經是村長家的人了,你要是再來糾纏她,我就找人打折你的腿。”   瑞勇,急切的說:“伯父,求求你,退了村長的親事,成全我和文燕。村長給了多少聘禮,我回家讓去湊,湊不起來,我就借,你要多少,我都答應。”   “小子,你還真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啊,你們家能和村長家比嗎? 且不說這些聘禮你家拿不出來,你們家那三間下雨漏雨,刮風漏風的破草房,我們家文燕嫁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   “伯父,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憑著一身力氣,不讓文燕吃苦的。房子,等我攢夠了錢,會返修的。我一定會讓文燕過上好日子。伯父,求求你,相信我。”   “等你攢夠了錢?你媽是個藥罐子,你心里不清楚啊,你掙那些錢,除去為你媽抓藥的開銷,能夠吃飽就不錯了,你還攢錢修房子。你回家撒泡尿照照你現在的家境,家里有一件像樣的東西沒?”   “可是,伯父,我媽會好的,等我媽好了,不吃藥了,我會省吃儉用,攢住錢 修房子的……”,還沒等瑞勇把話說完,就被剛剛回家的文燕的哥哥一拳打倒在地上。“他媽的,你給我滾出去,窮小子,想做我妹夫,你下輩子做夢去吧。”   瑞勇剛要爭辯,被哭泣的文燕制止了。“瑞勇,求求你,你走吧,你現在做什么都無濟于事的,他們不會答應你的。該求的,該說的,我從昨天晚上到現在,都求了,也都說了,沒用的,沒用的,你越是這樣,他們越是不讓我出門的,求求你,你走吧……”嗚嗚的哭泣聲淹沒了要說的話,流淚的眼睛又紅又腫。瑞勇看著文燕的樣子,感覺鉆心的疼痛。   瑞勇默默地爬起來,對文燕說:“你放心,我不會放棄的,只要你一天不過門,就不是村長家的人。總有一天我回娶你進我們家門的。”   身后悲切的哭聲,像一把鋒利的刀,深深的刺痛著瑞勇的心。走出文燕家門,烏云正翻滾著吞噬了夕陽的余暉,天色,黑漆漆的,沉悶的讓人喘不過氣來。瑞勇憤憤的騎上自行車,使勁蹬了起來。他的眼前一次次的閃過文燕那無助,無奈,而又哀傷的眼神和一滴滴把自己的心砸碎的眼淚。還沒出文燕住的村,豆大的雨點劈天蓋地的落了下來,瞬間,瑞勇就淹沒在雨簾中。   在雨中蹬自行車格外的費勁,瑞勇把整個身體前傾,才能勉強行駛的動。在冰涼的雨中前進了十幾分鐘,瑞勇才從傷感和混沌中清醒過來。他仰起頭,對著被雨水遮擋了的蒼茫的天空喊到:“文燕,你等著,你等我,我回家就去借錢,明天就找人翻修房子,我一定把你娶回家,我一定不會讓你嫁給那個羅鍋子。”   回到家,瑞勇為偏癱的母親做好飯菜,跟媽媽商量了一下返修房子的事,就去七大姑八大姨家借錢,好在平時瑞勇和親戚們關系都不錯,忙活了大半夜,翻修房子的錢就湊得差不多了,也順便和親戚們商量了一下翻修房子的事。該用的人,也都順路約好了。   瑞勇揣著錢,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他在想,該用一個什么辦法才能說服文燕的父親,不把文燕嫁給村長的兒子。又該用一個什么樣的辦法,說服村長和兒子,即和文燕退了親事,又不讓文燕的哥哥去坐牢呢?這兩個問題就像一個鉆進了瑞勇腦海的魔鬼,把瑞勇的腦袋撐的又大又痛。   好不容易挨到了村里公雞的第一聲啼鳴,瑞勇麻利的翻身起床,翻修房子,他有很多事要做。要招呼人去村東頭的小河里,淘幾天沙,還要去山頂采幾天石頭,還要去鎮上拉一拖拉機石灰回來自己過成灰膏,還要去自家地里挖土,還要準備幾缸水……,總之,翻修房子,有很多活要干。   因為天還不亮,瑞勇準備自己先到村東頭淘幾袋沙推回來,再去招呼人干活。瑞勇推著車子家什來到村東頭的河邊,跳到了里,一鏟一鏟的把水底的沙子揚到河岸上,約莫一個小時的光影,不寬的河岸上就堆起了一個小小的沙丘,看著可以裝四五袋子了,瑞勇從河里爬上岸邊,裝滿帶來的袋子,推著往家走。   雖然已經大汗淋漓,可瑞勇卻連一刻鐘也沒舍得休息,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把房子返修,好用誠心打動文燕的父親,讓他成全文燕和自己的親事。   瑞勇一邊盤算著返修房子的事,一邊沉思著和文燕的事,不自覺的就推著車子加快了步伐。到了家門口,卸下沙子,推開門,瑞勇呆了,傻了,急了。只見已經偏癱在床半年多的母親,躺在地上,頭上正流淌著鮮紅的血……。“媽·,媽,你怎么了這是?你別嚇我呀,媽。”   因為失血過多,瑞勇的媽媽躺在醫院病床上,顯得臉色蒼白,一臉的疲憊。到了吃午飯的時候,瑞勇特意從外面買了媽媽愛吃的蔥花油餅和豆腐腦。沒想到,媽媽看都沒看一眼,就把頭扭向一旁,一副決然的姿態。瑞勇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媽媽,媽媽不但沒吃,卻哭了:“兒啊,我這一把沒用的老骨頭,活著,除了拖累你,什么也做不了,不如早點死了好。”“媽,你怎么了,好好的,說什么呢?”   媽媽低聲的抽泣起來:“媽老了,卻不糊涂,媽活著,每天吃藥,就是兒的累贅呀。媽死了,每天省下的藥錢,你也好攢著翻修房子,娶媳婦呀。”   聽媽這么一說, 瑞勇“普通”一聲跪在了病床前,流著淚對媽媽說:“媽,您是我的依靠啊,沒有您,兒的天就塌了。您的病,會治好的,等我將來娶了媳婦,還指著您給我們看孩子呢。媽,您別亂想,好好吃飯,等養好了傷,我們回去翻修房子,我給您娶兒媳婦。”   瑞勇陪著媽媽在醫院里整整住了一個星期的院,終于可以出院了。瑞勇用手推車推著媽媽往回走。一路上和媽媽仔細研究了翻修房子的事,要怎么樣才能省錢,哪塊地里的土格外的粘,壘墻結實,不知不覺走到了文燕的村外。入村口大石頭和樹上,都貼著紅紙,村子里不斷的傳來喜樂和鞭炮聲,“媽,今天出院,真是個好日子,您看有結婚的呢。”“是啊,是啊,今天是個好日子。”瑞勇媽媽開心地說道。   這時候,有幾個瑞勇村的人提著紅包袱走過來了(那時候農村賀喜,都是用紅包袱提著賀禮,所謂的賀禮就是二十個饅頭外加一塊布,關系好的是毛毯,毛巾被之類的),瑞勇的媽媽老遠就問:“他叔,這是誰家娶媳婦呢?”   “這村村長是我表姑的兒子,今天他家公子大婚,娶了這村的村花,可漂亮了。”來人說著,就和瑞勇擦肩而過了。瑞勇一聽是村長兒子結婚,馬上放下推著母親的車子,問:“女的是不是叫文燕,個兒高高的,瘦瘦的?”“對,好像是,本村的,他們兩家隔得不遠。”   說者無意,聽者斷腸。瑞勇感覺整個人陷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陡峭的崖壁上橫插著一把把厲劍,把自己慢慢墜落的身體,凌割的體無完膚,有幾把劍穿透胸膛,把自己的心,肝,肺都削成零零星星的碎片。而深淵的底端,有千千萬萬條毒蛇在涌動,自己毫無落腳之處。   瑞勇臉色鐵青的跌坐在地上,頭上豆大的汗珠,順著暴起的青筋滾落。瑞勇的媽媽看到瑞勇的樣子,還以為瑞勇哪里不舒服,急切地問:“兒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瑞勇苦笑著撒謊:“沒事,我沒事,可能是累了,走,媽,我們回家,睡一覺,就沒事了。”   文燕一大早就心情凄涼,表情麻木的被打扮妥當,用八抬大轎抬到了村長家。在鑼鼓聲,鞭炮聲,和滿村人的祝福聲中和村長的兒子拜天地,入洞房。她的心像錐刺一樣的疼痛,痛苦一點一點撕碎著她的靈魂。紅燭搖曳的洞房,就像一個無邊的黑洞包圍著她,她想逃出去,卻找不到一絲可以鉆出去的縫隙。窗外傳來酒席上的喧鬧聲,鋪天蓋地的壓迫的她喘不過氣來,她緊張,無助,屋里任何一點動靜都讓她如如驚弓之鳥一樣的膽戰心驚。   光陰荏苒,一晃三十八年過去了,亭亭玉立的文燕已是兩鬢斑白,歲月在曾經青春靚麗的臉上刻下了一道道縱橫交錯的印記。和她一生風雨相伴的丈夫,在她和一雙兒女竭斯底里的哭泣聲中,離開了留戀不舍得家,獨自在生命的輪回中等待來生的重聚。好在,兒女都很孝順,經常帶著已經上學的孫兒孫女過來陪伴她。文燕晚年的日子雖然有些孤單,但并不孤獨,也不凄涼。   一天下午,文燕像平常一樣,到村外的山坡上散步。這么多年以來,她習慣了在這里看太陽一點一點的西沉,千絲萬縷的陽光灑落在嫩紅淺綠上,微風徐來,滿山的枝頭搖動,送來陣陣暗香。文燕每次來都坐在一棵木香樹下,淡粉色的木香花開放的時間比較長,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隨手摘下一朵,放在嘴里,微微有些甜,香香的,很好吃。   文燕微笑著咀嚼著剛剛采下來的一朵木香花,眼光隨著一對在花朵間追逐的蝴蝶跑來跑去。“你,你,你是文燕?”耳邊傳來一聲因激動而顫巍巍的聲音。文燕應聲望去,身邊的人,耳鬢雖然微露著幾根銀絲,卻絲毫不能覆蓋他沉穩中透出的帥氣,額頭幾道被歲月雕刻的紋理,也一點不影響眉眼的英俊。“這,這,你,你,是你……”,文燕激動的有點說不出話來了。“是的,是我,分別這么多年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瑞勇上前緊緊地握住文燕的手:“文燕,你還好嗎?”“好,好,你好嗎?這些年你都去哪兒了,怎么一直沒有你的消息?”文燕關切的聲音有些哽咽。幾十年不見,眼前的人并不陌生,曾經熟悉的音容笑貌,曾經一起有過的點點滴滴,瞬間蜂擁而至,記憶的閘門被打開,被困在心靈罅隙的情感,得到了釋放,傾瀉而出。   瑞勇用手撫摸了一下文燕的頭發:“你一點都沒變,和年輕時一樣美麗,一樣漂亮。”“噗哧”文燕一下子笑了:“你也是,你也是和年輕時一樣的帥氣。”   分別這么多年,瑞勇和文燕,都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問,也有好多好多的話要說。那個讓自己無數次失眠的人,那個讓自己每時每刻牽腸掛肚的人,就在眼前。這是老天爺的眷顧。他們開心的問著,回答著,說著,也哭著。“快跟我說,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文燕又一次關切的詢問瑞勇。   原來,瑞勇媽媽出院那天,正好文燕結婚。這對瑞勇是個很大的打擊,他還沒來得及進一步爭取這樁婚事,就已經被宣判死刑,他不甘心卻沒有更改的辦法,他不想放棄,卻沒有了繼續追逐的權利。回到家的瑞勇,神情恍惚,大病了一場,上班后,變得沉默寡言,只是低頭沒命的工作。半年后瑞勇的母親因病情加重駕鶴西去。安葬了母親以后,滿懷傷悲的瑞勇,在工作上更加賣力,成了廠里人人學習的標兵。   幾個月后,有個外地的大老板來廠里考察,看中了老實能干的瑞勇,在爭取了廠領導和瑞勇的意見后,把瑞勇帶走了。瑞勇來到遠方的工廠,憑借著一身的技術和出色的工作,很快從一線工人成了車間主任。工作一年后迎娶了大老板的獨生女兒,接管了工廠。婚后,妻子為他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   妻子很賢惠,一直幫著打理工廠的大小事務,兩個兒子也都懂事乖巧,一路風風雨雨走過來,日子過得還算踏實。八個月前的一天下午,妻子去接孫子放學時,沒想到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兒子媳婦心疼空巢在家的瑞勇,身邊沒個照顧的人,就想辦法為瑞勇張羅著物色老伴,也好讓瑞勇的一日三餐頓頓有口熱湯熱水。瑞勇感動于兒子媳婦的孝心,也見過幾個條件不錯的同齡女性,可他總是搖頭說沒有中意的。兒子媳婦急了,展開車輪戰輪番上陣去做說客,企圖瑞勇老腦筋開竅,能夠點頭同意找個老伴進門。   雖然這么多年,瑞勇一直沒和文燕聯系,可是在遠方的他卻經常從家鄉的熟人哪里打聽文燕的消息,一直在暗地里注意著文燕的陰晴圓缺。文燕四十歲那年,左眼突然失明,需要換眼角膜,高昂的手術費,令全家人一籌莫展,瑞勇知道后,找到文燕就診的醫院領導,以匿名慈善的名義,讓文燕再次看到光明。文燕的兒子大學畢業后分配的工作不理想,在家里和文燕斗氣,就是瑞勇知道后托關系幫他調換了一份讓他心滿意足的工作。   當瑞勇知道文燕的丈夫離世的消息,心中即替文燕難過,又莫名其妙的有種釋然的感覺。現在被兒子媳婦逼著相親的瑞勇,在百般無奈下,向兒子媳婦們坦誠的交代了內心的想法,這不,現在已經接手打理工廠的兩個兒子派人開著車陪瑞勇來到老家,尋找那份遺失多年的情感。   文燕聽了感動的抽泣起來,她沒想到,那個暗地里一直幫助她的人,就是朝思暮想的瑞勇。這么多年以來,瑞勇的影子一直被她用柔軟的絲線包裹的嚴嚴實實,放在心中最隱蔽,最安全的地方,有時候會在沒人的時候,偷偷地剝開層層的包裹,偷窺一下當年的感覺。現在,面對著瑞勇,那壓抑在心頭的感覺,在滴落的淚滴中一一釋放……   文:董金梅 筆名:飄落紅塵笑如煙 +10我喜歡

文/焦玉霞   石老太太有一兒子,取名大牛。寓意強大健壯,好養潑實。   大牛長大后,確實強壯有力,一看,五大三粗,是個種莊稼的材料。一晃大牛就到了成家的年齡。   村里的媒婆沒事就東村串串西村看看。看哪家有大姑娘 小伙子的,她就忙乎開了。梳著油光滿面的發髻,插著亮閃閃的簪子,穿著花布衫,大襠褲,小布鞋,邁著小腳八字步樂呵呵的登門去說媒。   大牛的母親看著兒子長大了,心里盤算著該給他找個媳婦成個家了,有人給她洗洗衣服照顧照顧,自己也能早點抱上孫子。   這天媒婆正好登門,可把大牛媽樂壞了。   一大早鍋還沒刷完,就聽有人叫著:“大妹子,在忙啥里?”大牛媽聽到有人說話,在屋里應著:“在刷鍋里,誰呀?進來。”說著邊往外走邊把手在圍裙上擦著。“哎吆,是你呀老嫂子。您可是稀客啊!”大牛媽走出門口一看是媒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老嫂子真是稀客。”說著,一邊解著圍裙一邊把媒婆迎進門,又讓座,又讓茶的招待。媒婆嘻滋滋地說:“大妹子,咱這都是自己人,我也是看著大牛長大,娃子忠厚實在,也到了找媳婦的年齡,我手下有個頭想給大牛說說,你看行不?” “行、咋不行。我正想著這兩天去請您過來呢。”大牛媽高興的應著。“是哪里的姑娘?”大牛媽試探地問著。媒婆面帶微笑的說:“姑娘是東洼村的,剛二十出頭,和大牛年齡相當。長得是眉清目秀,白里透紅,不比天仙,也賽嫦娥。取名:仙桃。聽聽這名字你就喜歡。人家父母說了,都是莊稼人,只要娃子實在肯干就行,別的沒啥要求。我看大牛挺實在,倆娃怪般配,想給娃們說和說和,中了我就去姑娘家說。”     “中、咋不中。咱這都是老門老戶的,只要娃們愿意,當父母的有啥說的。”  大牛媽滿口答應著。聽了媒婆的話,心里樂得跟吃了蜜一樣。覺得自己兒子也沒啥能耐,能討個媳婦就不錯了。   不覺間,太陽已快正午。微風輕拂,陽光燦爛。枝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   “喜鵲在樹上給你報喜里,中午你家又要忙乎里。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就去東村。”媒婆說著起身準備回家。大牛媽急忙拉著媒婆的手不放,“老嫂子,說啥也不能走哇,您給娃們辦好事,在這吃了飯再去也不遲。”“不客氣了,都是自己人,幾步路就到家了,屋里還有老頭子。” 媒婆說著就往外走。大牛媽也想著各家都有各家的事。就說:“老嫂子,那叫你操心了。有空你可來呀。”說著,站在門口望著媒婆的背影,獨自樂著。   過了兩天,媒婆來稍信說,姑娘家同意倆娃見個面。   大牛和他媽聽了,甭提多高興了。娘倆趕緊把屋里屋外打掃得干干凈凈,比過年都忙乎。又去集市上買些糖果瓜子,準備見面。   第二天,媒婆真的就把仙桃領來了。   大牛和他媽穿戴整齊笑瞇瞇地把她們趕緊迎進屋。大牛媽給姑娘和媒婆倒上茶,媒婆就給她使眼色說:“大妹子,咱上你偏屋看看你那老鞋樣。”   “行。”   大牛媽一聽媒婆這話,知道是給年輕人留空間,讓他們交流交流感情。說著她們就出了堂屋。     這時屋里顯得有些安靜。大牛看著白白胖胖的仙桃,身穿粉紅的上衣,梳著兩個大辮子,挺喜人的。雖是大小伙,但第一次相親,這臉也是熱的燙人,心里還像小鹿撞了似的,也不知說啥,趕緊抓把糖讓姑娘,“吃糖。”“糖吃多了牙疼。”姑娘說著,順手就剝糖往嘴里放。大牛覺得這姑娘是個實在人,不客套。又紅著臉讓姑娘喝茶,姑娘說:“早上吃稀飯不渴。”   這真是個實在人。大牛心想,莊稼人實在點好,咱自己也是個實在人,要是弄個油嘴滑舌的咱也侍奉不了哩。又問姑娘:“今年多大了?” “十八。”回答的挺利索。大牛又問:“叔叔嬸子多大年齡?”“十八。”“啊——” 大牛一聽這話,感覺不對勁。再看姑娘把瓜子往口袋里裝,手里拿塊糖就往外跑。嘴里還叫著:“回家了。”   大牛看這情景,心想,這不是傻子嘛。再看姑娘,已跑出老遠。   媒婆和大牛媽聽到外面有聲音,趕緊出來。大牛指著門外說:“仙桃跑了……”    “快去追呀,別讓她跑丟了。” 媒婆說著,幾個人向仙桃跑的方向追去。   仙桃看有人追她,還滿不在乎的說,“別追了,我要回家了。”大家聽了哭笑不得。   等她坐下吃糖時,幾個人又往前追。仙桃這會估計是累了,也不跑了。幾個人跑到跟前,她看著大家傻傻的笑著。   大牛說:“大娘,人交給你了,別再往這領了。” 說著滿臉郁悶地回家了。   媒婆看著傻姑娘搖頭嘆氣:“怪好的姑娘咋就是說話做事差個心眼。那幾次見她講話挺好的,今天咋就胡論起來。”看這傻勁敗露,也不好說啥,只好帶著姑娘把她送回家。   大牛媽嘀咕著:“還仙桃,連個毛桃都不是。看著臉怪白,原來是個二不扯。這說媒的咋都嘴上沒毛,話咋恁不可靠。”   急切期待的美好成了泡影,大牛和她媽像霜打的茄子,好久精神不起來。   他們期待著下次能相個好姑娘。 +10我喜歡

作者/石林       林曉蘭九歲時母親不幸得癌癥去世了。母親死后不久父親給曉蘭娶回了個后媽。后媽一進門就對曉蘭左看右看不順眼,待第二年生下弟弟曉林后,對曉蘭更是視為眼中釘。就連弟弟稍稍懂事后對曉蘭也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稍不如意就又打又罵。 林曉蘭在痛苦中好不容易長到了十八歲,嫁給了鄰鄉的劉大成。 劉大成比曉蘭大了整整十歲,人長得不高,也沒正式工作,整天在建筑工地上靠打小工維持生計。曉蘭嫁過去后雖然家里并不富有,但快到三十好不容易才成了個家的劉大成卻對她很好,言聽計從,十分寵愛。 兩年后,曉蘭生了個白胖白胖的大兒子,劉大成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有了兒子后,單靠劉大成一人干活家里是越來越捉襟見肘,入不敷出。曉蘭想這樣下去也不是長久之計,便對劉大成說:“靠你打小工掙那點錢根本不夠家用。眼下到外都在修房子建樓,我們干脆辦個磚廠,肯定賺錢。” 劉大成二話沒說就同意了,向親友們借了點錢,很快辦了個磚廠。果不出曉蘭所料,磚廠自開辦以后生意越來越好,家里很快就發了,在小鎮上修了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樓,現代化的家具家電是應有盡有,所有人看見林曉蘭眼里都露出羨慕的目光。 這一天,曉蘭正在家里看電視,自她結婚后就從沒登過門的父親忽然來了。父親先是用驚訝的目光將曉蘭屋子里的擺設打量了一番,臉紅了紅,望著曉蘭欲言又止。 曉蘭問:“爸爸,你有什么事嗎?” 父親說:“曉蘭,你現在日子過得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我現在已經內退了,每月只有三百多元的生活費。你弟弟今年考上了大學,要交一大筆學費,一時湊不齊。你能不能先借給我6000元,等我有了錢就還給你。” 曉蘭氣得一下子跳了起來:“要我借錢給她兒子,做夢去吧!想當年她娘倆是怎么對待我的?你一分錢也別想從我這里借走。” 父親含著淚哀求道:“曉蘭,他也是我的兒子。就當是父親我求你,你幫幫我還不行嗎?” 曉蘭恨恨地說:“要借錢可以,但有一個條件。” “什么條件?” “我這里正想請個保姆,幫我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什么的。你要愿意,可讓你兒子的媽到我這里來做保姆,用工錢抵債。至于工錢嗎,管吃管住是一千元,不管吃住一千五百元。” 父親的臉一下子白了。他什么也沒說,低著頭,趔趔趄趄地走了。 望著父親的背影,曉蘭得意地笑了,心里覺得挺解恨。 第二天早上,曉蘭打開門見門口蹲了一個人,仔細一看竟是后媽。她臉一沉,冷冷地說:“你來干什么?”后媽惶恐地看了她一眼,低聲說:“曉蘭,我愿意到你這里來當保姆。不管吃住一千五百元。” 曉蘭一愣,她當初說叫后媽來當保姆是為了堵父親的嘴。人要臉樹要皮,一個曾經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的后媽怎么會低下頭當保姆呢? 她回過神來輕蔑地哼了一聲:“行啊!不過我可告訴你,干活不能偷懶,否則我會炒你的魷魚。” 后媽什么話也沒說,挽起了袖子就開始打掃衛生。 后媽干活干得挺賣力,不一會兒就把曉蘭的家收拾得干干凈凈,然后就開始淘米做飯。 中午飯曉蘭讓后媽做了六菜一湯。菜是板栗燒雞、糖醋排骨、清蒸鱸魚、爆炒鴨舌、炒嫩筍尖、干煸四季豆,湯是白菜木耳豆腐湯。曉蘭和兒子兩人是吃不完這么多菜的,平時她一般也就是做兩、三個菜,她這是有意在曾經虐待她的后媽面前顯示生活的富足。 兒子放學時,飯菜也做好了,后媽將飯菜端上桌子就默默地退了出去。 曉蘭吃了一口魚眉頭就皺起來,又將其它幾樣菜嘗了嘗,除了兩樣素菜外,四個葷菜都做得不地道。她沉著臉把后媽叫進來訓斥道:“你這菜是怎么做的?這魚蒸得太老了,雞燒得太咸了,糖醋排骨的味道也不對,這鴨舌炒得簡直沒法吃。” 后媽賠著笑,一個勁地說:“對不起!對不起!” 曉蘭輕蔑地說:“去吧!去吧!也難怪,這些菜你恐怕連吃都沒吃過,怎么會做呢。" 后媽沒吭聲,低著頭退了出去。 曉蘭心里有說不出的暢快。她想起未出嫁時,每當家里有了好吃的,后媽就把這菜放在弟弟面前,不準她吃。她幾乎頓頓吃的都是剩菜。有一次后媽燒了一碗紅燒肉,她聞著肉香味直流口水,實在忍不住了,就伸出筷子挾了一塊。后媽見了,掄起筷子對著她手背上狠狠打來,她疼得手一松,肉掉在了桌子上。后媽瞪著眼惡狠狠地罵:“饞鬼,就知道和弟弟爭嘴。喂條狗都比你強。”罵著,后媽就將那塊掉在桌子上的肉扔在地上喂了狗。 吃了飯,后媽進來收拾桌子。曉蘭白了后媽一眼說:“把剩菜都扔了。未出嫁時吃剩菜吃膩了,出嫁后就沒吃過剩菜。”其實曉蘭平時一般是舍不得將剩菜扔掉的,她這話是故意說給后媽聽。她猜想這么好的菜后媽肯定舍不得扔了,說不定她會偷偷吃了或帶回家去,她就可以趁機再羞辱她一番。 后媽臉一紅,將剩菜端出去。但出乎曉蘭意料的是后媽將這些菜全倒進了泔水桶里。 接下來一連幾天后媽都將吃剩的飯菜倒掉了。 曉蘭看著心疼,她想后媽不敢把菜帶回去,一定是怕她知道了扣她的工錢,就對后媽說:“這些剩菜倒了也就倒了,你可以帶回家去,我不會扣你工錢的。” 后媽什么話也沒說,但每天的剩菜仍然是倒了。 曉蘭心里罵道:這個臭婆子,還死要面子呢。 在曉蘭家呆的時間長了,后媽做的飯菜也越來越好吃了。曉蘭起初挺納悶,后來發現,只要有時間,后媽總要到鎮上的餐館里去,向廚師請教一些問題。看樣子她對當保姆還挺看重,生怕被辭退了。曉蘭就想:這后媽也是,說她有志氣吧,竟然心甘情愿在她這里當保姆,也不怕別人笑話;說她沒志氣吧,給她的剩菜她卻不要。 這一天,曉蘭翻出了一些她不要的衣服,用恩賜的口氣對后媽說:“這些衣服全是上好的料子,就是式樣有過時了,給你吧。” 她以為后媽一定很高興,她這些衣服中隨便拎起一件都比后媽身上的衣服好幾倍。 哪知后媽卻說:“我不要,你還是留著給別人吧。” 曉蘭臉一沉:“怎么,嫌這些衣服不好?” “不不不!”后媽急得一個勁地搖頭:“不是嫌不好,是我年齡大了,你這些衣服我穿不出去。” 曉蘭冷笑一聲說:“看不出你還有點氣性。既如此,干嗎到我這里當來保姆?你不覺得委屈嗎?" “不委屈,不委屈。你讓我來當保姆我感謝還來不及呢,怎么會感到委屈。" “真的嗎?"曉蘭看著已是滿臉皺紋的后媽,一臉的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像我這樣沒有文化的家庭婦女,到哪去找一個月掙1500百元的工作。有了這錢,林林每年上大學的學費就夠了。” 曉蘭的心像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一下。她明白了,后媽之所以不顧臉面到她這里來當保姆,完全是為了她的兒子。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后媽呀,你能為你的兒子忍辱負重,為什么對一個失去了母親的孤兒卻那么殘酷。要知道,當年我才九歲,我也需要母愛啊!她的淚水奪眶而出。 是夜,她哭了一晚上,也想了一晚上。她想起了母親在世時對她的寵愛和呵護,也想起了她失去母親后后媽對她的種種虐待。真是有媽的孩子是個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她將兒子壯壯緊緊地摟在懷里,默默地說:兒子呀,媽媽這輩子絕不讓你受苦。 第二天,她拿出6000元交給后媽說:“這錢你拿去給你兒子交學費吧,以后你就不要來了。” 后媽一驚:“我哪點做得不好嗎?你說出來,我可以改。” 曉蘭說:“你沒有哪點做得不好,只是我不想再看見你。” 后媽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曉蘭,我知道你恨我。我對不起你,當年不應該那樣待你。可我需要這份工作。你知道,你父親身體不好,根本找不到合適的工作,靠他那點內退工資,家里連吃飯都困難,根本無法供林林讀書。你就讓我在這里干吧。” 看著苦苦哀求要當保姆的后媽,曉蘭的心里有股說不出的滋味。她此時對后媽說不出是恨還是憐。她猶豫了一陣,沒再提讓后媽走的話。 此后,雖然她心里仍恨著后媽,卻也沒有再羞辱后媽。而后媽干活卻更加仔細了,生怕有什么地方令曉蘭不滿意。后媽的住處離曉蘭的家大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無論刮風下雨,一到七點,她總是準時來到曉蘭家準備早飯。 兩年后的一天,正在學校上體育課的壯壯不小心從單杠上摔了下來,頭上破了個小口子,血流不止。送進鎮醫院后,醫生用了很大的勁才把血止住。事后醫生對曉蘭說:“你們帶這孩子到市里的大醫院檢查一下,看看他有沒有血液方面的什么病。” 曉蘭沒將醫生的話放在心上,她看著長得白白胖胖的兒子想:壯壯這么好的身體能有什么血液方面的病,當醫生的就是愛大驚小怪。 哪知幾個月后,壯壯突然老叫頭暈,身上沒勁,一天走著走著路竟突然暈倒了。到鎮醫院去看,醫生見壯壯身上有幾塊紫斑,就問:“上次叫你們到市醫院去檢查你們去了沒有?”曉蘭說:“沒去。”醫生皺了皺眉說:“為什么不去?明天還是去市醫院檢查檢查吧。” 第三天,曉蘭將兒子帶到市里的大醫院檢查,檢查結果嚇了曉蘭一跳。壯壯居然得了白血病。 曉蘭傻了。壯壯從小就不缺營養,他怎么會得白血病呢? 經治療壯壯的病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可因造血機能出了問題,每隔一段時間,壯壯就得到醫院去輸血,而且輸血的間隔也越來越短,人也越來越消瘦。 聽說根治這種病需進行骨髓移植,曉蘭和劉大成都做了配對檢查,可遺憾的是,兩人的血型都不配對。 曉蘭哭著哀求醫生說:“醫生,你們可千萬要治好我的兒子啊!" 然而,醫生一直找不到配對的骨髓。看著一天比一天瘦的兒子,曉蘭常常哭得死去活來。 趁兒子睡覺的時候,曉蘭又跑到病房外傷心地哭了起來。 “姐姐!”突然,她聽見有人叫她。她抬起頭,見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小伙子站在她身邊。雖然自結婚后她就沒見過曉林,可她仍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小伙子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 “你來干什么?”她有氣無力地帶著哭聲問。她想一定是后媽告訴了他壯壯的病情,他是來看笑話來了。可她已沒有力氣和他爭吵了。 “姐,我放假才回家,聽爸爸說壯壯病了,需要骨髓移植,我來看看我的血型和他配不配對。” “什么,你說什么?”曉蘭以為知自己聽錯了,吃驚地睜大了眼睛。 “姐,聽爸爸說我讀書的學費是你給的,我真太感謝你了。說不定我的血型和壯壯會配上對的。" 曉蘭“哇”地一聲哭了。 曉蘭原也沒指望弟弟的血型能和壯壯配上對,她和劉大成是壯壯的親生父母血型尚且不配對,何況這個與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呢?他只要有這份心就行了。然而,配對的結果卻出人意料,曉林和壯壯的血型居然配上了。 得到消息,曉蘭是又高興又害怕。高興的是壯壯終于找到了血型配對的人,害怕的是一不知后媽同不同意,二不知曉林若是知道了他的學費是母親在她家里當保姆掙來的還愿不愿意捐獻骨髓。 曉蘭此時真是后悔莫及。早知道當時她把學費借給父親不讓后媽來當保姆多好。無奈之下,她備了一份豐盛的禮品和丈夫劉大成來到自結婚后就沒有登過門的父親家。 曉蘭將禮品和十萬元現金放在后媽面前,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媽!” 后媽的臉冷若冰霜,她伸手將禮品和錢推到一邊,冷冷地說:“我是你請的保姆,這在過去就是傭人了。我一個當傭人的哪有資格當你的媽。你把這些東西和錢拿回去,我們人雖窮,可人窮志不短。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讓我兒子捐獻骨髓的。” 曉蘭絕望了,一頭栽倒在地上。 曉蘭不知丈夫是怎樣把她弄回家的。醒來后,她兩眼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想著壯壯的病,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由于整天提心吊膽焦慮過度,這一天,曉蘭在病房里突然暈倒了。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家里,渾身軟弱無力。“不行,我不能躺在這里,兒子還等著我呢。”她掙扎著坐起來,匆匆趕回醫院。 她推開了病房的門,壯壯不在病床上。她心一緊,瘋一樣沖出病房。 “壯壯!壯壯!”她哭叫著沖進醫生辦公室:“醫生,我兒子呢?我兒子哪去了?” 值班醫生奇怪地望著她:“怎么,你不知道?你兒子今天做手術。” “做手術?”曉蘭傻了一般望著醫生發呆。“做什么手術?” “骨髓移植啊!怎么,你當媽的還不知道?” 骨髓移植?誰的骨髓?曉蘭又驚又喜,什么也沒顧上問,轉身就朝手術室跑去。 手術室外,她看見了丈夫、父親和后媽。 丈夫遞給她一封信:“這是曉林給你的。” 曉蘭用顫抖的手拆開了信:   姐姐: 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躺在手術臺上了。說心里話,當我知道我的學費不是你給的而是媽媽在你家里當保姆掙來的,我真是恨透了你。可我畢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我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我還是壯壯的親舅舅。因此我最終說服了母親。 姐,想起小時候,我是那么的不懂事,經常欺負你。懂事后我曾經多次想向你說聲對不起,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就當是我對你陪禮道歉吧。真希望從此后我們能摒棄前嫌,成為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姐,也請你愿諒媽媽曾經對不起你的地方。   曉蘭“撲咚”一下跪在后媽的面前,熱淚盈眶地叫了聲:“媽!” 這一年的春節,曉蘭一家人在父親家里過了一個歡天喜地的大團年。 +10我喜歡


陳宛軒周年慶優惠傅璇玲的必買購物清單53480李和生的好物推薦平台60072張揚萱的熱門嚴選林登陽的熱門嚴選42006蔡丹屏推薦直播開箱陳婉映的優質必買清單29074賴美玉的評價心得26814
思念,是最深的紅塵 張品邦的購物開箱清單閑淡生活 (2) (3) 謝信豪的推薦評比好物46755人生苦短,心要放寬,事要看淡 (2) (3) 郭俊貴的推薦清單33560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t14gkq3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